《北齐书·列传·卷五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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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秀 和士开 穆提婆 高阿那肱 韩凤 韩宝业等
甚哉齐末之嬖幸也,盖书契以降未之有焉。心利锥刀,居台鼎之任;智昏菽麦,当机衡之重。刑残阉宦、苍头卢儿、西域丑胡、龟兹杂伎,封王者接武,开府者比肩。非直独守弄臣,且复多干朝政。赐予之费,帑藏以虚;杼轴之资,剥掠将尽。纵龟鼎之祚,卜世灵长,属此淫昏,无不亡之理,齐运短促,固其宜哉。高祖、世宗情存庶政,文武任寄,多贞干之臣,唯郭秀小人,有累明德。天保五年之后,虽罔念作狂,所幸之徒唯左右驱驰,内外亵狎,其朝廷之事一不与闻。大宁之后,奸佞浸繁,盛业鸿基,以之颠覆。生民免夫被发左□,非不幸也。今缉诸凶族为佞幸传云。其宦者之徒,尤是亡齐之一物。丑声秽迹,千端万绪,其事阙而不书,仍略存姓名,附之此传之末。其帝家诸奴及胡人乐工,叨窃贵幸,今亦出焉。
郭秀,范阳涿人。[二]事高祖为行台右丞,亲宠日隆,多受赂遗。秀遇疾,高祖亲临视之,问所欲官。乃启为七兵尚书,除书未至而卒。家无成人子弟,高祖自至其宅,亲使录知其家资粟帛多少,然后去。命其子孝义与太原公巳下同学读书。初秀忌杨愔,诳胁令其逃亡。秀死后,愔还,高祖追忿秀,即日斥孝义,终身不齿。
和士开,字彦通,清都临漳人也。其先西域商胡,本姓素和氏。父安,恭敏善事人,稍迁中书舍人。魏孝静尝夜中与朝贤讲集,命安看斗柄所指,安答曰:"臣不识北斗。"高祖闻之,以为淳直。后为仪州刺史。
士开幼而聪慧,选为国子学生,解悟捷疾,为同业所尚。天保初,世祖封长广王,辟士开府行参军。世祖性好握槊,士开善于此戏,由是遂有斯举。加以倾巧便僻,又能弹胡琵琶,因此亲狎。尝谓王曰:"殿下非天人也,是天帝也。"王曰:"卿非世人也,是世神也。"其深相爱如此。显祖知其轻薄,不令王与小人相亲善,责其戏狎过度,徙长城。后除京畿士曹参军,长广王请之也。
世祖践祚,累除侍中,加开府。遭母刘氏忧,帝闻而悲惋,遣武□将军吕芬诣宅,昼夜扶侍,成服后方还。其日,帝又遣以犊车迎士开入内,帝见,亲自握手,怆恻下泣,晓喻良久,然后遣还,并诸弟四人并起复本官。其见亲重如此。除右仆射。帝先患气疾,因饮酒辄大发动,士开每谏不从。属帝气疾发,又欲饮,士开泪下歔欷不能言。帝曰:"卿此是不言之谏。"因不复饮。言辞容止,极诸鄙亵,以夜继昼,无复君臣之礼。至说世祖云:"自古帝王,尽为灰烬,尧、舜、桀、纣,竟复何异。陛下宜及少壮,恣意作乐,纵横行之,即是一日快活敌千年。国事分付大臣,何虑不办,无为自勤苦也。"世祖大悦。其年十二月,[三]世祖寝疾于干寿殿,士开入侍医药。世祖谓士开有伊、霍之才,殷勤属以后事,临崩,握士开之手曰:"勿负我也。"仍绝于士开之手。
后主以世祖顾托,深委仗之。又先得幸于胡太后,是以弥见亲密。赵郡王叡与娄定远等谋出士开,引诸贵人共为计策。属太后觞朝贵于前殿,叡面陈士开罪失,云:"士开先帝弄臣,城狐社鼠,受纳货贿,秽乱宫掖,臣等义无杜口,冒死以陈。"太后曰:"先帝在时,王等何不道,今日欲欺孤寡耶!但饮酒,勿多言。"叡词色愈厉。或曰:"不出士开,朝野不定。"叡等或投冠于地,或拂衣而起,言词咆勃,无所不至。明日,叡等共诣云龙门,令文遥入奏之,太后不听。段韶呼胡长粲传言,太后曰:"梓宫在殡,事大□速,欲王等更思量。"赵郡王等遂并拜谢,更无余言。太后及后主召见问士开,士开曰:"先帝□官之中,待臣最重,陛下谅闇始尔,大臣皆有觊觎心,若出臣,正是剪陛下羽翼。宜谓叡等云:『令士开为州,待过山陵,然后发遣。』叡等谓臣真出,必心喜之。"后主及太后然之,告叡等如士开旨,以士开为兖州刺史。山陵毕,叡等促士开就路。士开载美女珠帘及条诸宝玩以诣定远,谢曰:"诸贵欲杀士开,蒙王特赐性命,用作方伯。今欲奉别,谨具上二女子、一珠帘。"定远喜,谓士开曰:"欲得还入不?"士开曰:"在内久,常不自安,今得出,实称本意,不愿更入,但乞王保护,长作大州刺史。今日远出,愿得一辞觐二宫。"定远许之。士开由是得见太后及后主,进说曰:"先帝一旦登遐,臣愧不能自死。观朝贵势欲以陛下为干明。臣出之后,必有大变,复何面见先帝于地下。"因恸哭。帝及太后皆泣,问计将安出。士开曰:"臣已得入,复何所虑,正须数行诏书耳。"于是诏出定远青州刺史,责赵郡王叡以不臣之罪,召入而杀之。复除士开侍中、右仆射。定远归士开所遗,加以余珍赂之。武平元年,封淮阳王,除尚书令、录尚书事,复本官悉得如故。
世祖时,恒令士开与太后握槊,又出入卧内无复期限,遂与太后为乱。及世祖崩后,弥自放恣,琅邪王俨恶之,与领军厍狄伏连、侍中冯子琮、御史王子宜、武□高舍洛等谋诛之。伏连发京畿军士,帖神武、千秋门外,并私约束,不听士开入殿。其年七月二十五日旦,[四]士开依式早参,伏连前把士开手曰:"今有一大好事。"王子宜便授一函,云:"有□令王向台。"遣兵士防送,禁于治书侍御厅事。俨遣都督冯永洛就台斩之,时年四十八,簿录其家口。后诛俨等。上哀悼,不视事数日,追忆不已。诏起复其子道盛为常侍,又□其弟士休入内省参典机密,[五]诏赠士开假黄钺、十州诸军事、左丞相、太宰如故。[六]
士开□性庸鄙,不窥书传,发言吐论,惟以谄媚自资。河清、天统以后,威权转盛,富商大贾朝夕填门,朝士不知廉耻者多相附会,甚者为其假子,与市道小人同在昆季行列。又有一人士,曾参士开,值疾。医人云:"王伤寒极重,进药无□,应服黄龙汤。"士开有难色。是人云:"此物甚易与,王不须疑惑,请为王先尝之。"一举便尽。士开深感此心,为之强服,遂得汗病愈。其势倾朝廷也如此。虽以左道事之者,不问贤愚无不进擢;而以正理干忤者,亦颇能舍之。士开见人将加刑戮,多所营救,既得免罪,即命讽喻,责其珍宝,谓之赎命物。虽有全济,皆非直道云。
穆提婆,本姓骆,汉阳人也。父超,以谋叛伏诛。提婆母陆令萱尝配入掖庭,后主襁褓之中,令其鞠养,谓之干阿妳,遂大为胡后所昵爱。令萱奸巧多机辩,取媚百端,宫掖之中,独擅威福。天统初,奏引提婆入侍后主,朝夕左右,大被亲狎,嬉戏丑亵,无所不为。宠遇弥隆,官爵不知纪极,遂至录尚书事,封城阳王。令萱又佞媚,穆昭仪养之为母,是以提婆改姓穆氏。及穆后立,令萱号曰太姬,此即齐朝皇后母氏之位号也,视第一品,班在长公主之上。自武平之后,令萱母子势倾内外矣。庸劣之徒皆重迹屏气焉。自外杀生予夺不可尽言。晋州军败,后主还邺,提婆奔投周军,令萱自杀,子孙大小皆弃市,籍没其家。
高阿那肱,善无人也。其父市贵,从高祖起义。那肱为库典,[七]从征讨,以功勤擢为武□将军。肱妙于骑射,便僻善事人,每宴射之次,大为世祖所爱重。又谄悦和士开,尤相亵狎,士开每为之言,弥见亲待。后主即位,累迁并省尚书左仆射,封淮阴王,又除并省尚书令。
肱才伎庸劣,不涉文史,识用尤在士开之下,而奸巧计数亦不逮士开。既为世祖所幸,多令在东宫侍后主,所以大被宠遇。士开死后,后主谓其识度足继士开,遂致位宰辅。武平四年,令其录尚书事,又总知外兵及内省机密。尚书郎中源师尝谘肱云:"龙见,当雩。"问师云:"何处龙见?作何物颜色?"师云:"此是龙星见,须雩祭,非是真龙见。"肱云:"汉儿强知星宿!"其墙面如此。又为右丞相,余如故。
周师逼平阳,后主于天池校猎,晋州频遣驰奏,从旦至午,驿马三至,肱云:"大家正作乐,何急奏闻。"至暮,使更至,云:"平阳城已陷,贼方至。"乃奏知。明早旦,即欲引军,淑妃又请更合一围。及军赴晋州,令肱率前军先进,仍总节度诸军。后主谓肱曰:"战是耶,不战是耶?"肱曰:"勿战,□守高梁桥。"安吐根曰:"一把子贼,马上刺取掷□汾河中。"[八]帝意未决。诸内参曰:"彼亦天子,我亦天子,彼尚能远来,我何为守示弱?"帝曰:"此言是也。"于是渐进。提婆观战,东偏颇有退者,提婆去曰:"大家去!大家去!"帝以淑妃奔高梁关。开府奚长谏曰:[九]"半进半退,战之常体,今兵□全整,未有伤败,陛下舍此安之?御马一动,人情惊乱,且速还安慰之。"武□张常山自后至,亦曰:"军寻收回,甚整顿,围城兵亦不动,至尊宜回,不信臣言,乞将内参往视。"帝将从之。提婆引帝肘曰:"此言难信。"帝遂北驰。有军士告称那肱遣臣招引西军,今故闻奏。后主令侍中斛律孝卿检校,孝卿云:"此人妄语。"还至晋,那肱腹心告肱谋反,又以为妄,斩之。乃颠沛还邺,侍□逃散,唯那肱及内官数十骑从行。
后主走度太行后,那肱以数千人投济州关,仍遣觇候。每奏:"周军未至,且在青州集兵,未须南行。"及周将军尉迟迥至关,[一○]肱遂降。时人皆云肱表□周武,必仰生致齐主,故不速报兵至,使后主被擒。肱至长安,授大将军,封公,为隆州刺史,诛。初天保中,显祖自晋阳还邺,阳愚僧阿秃师于路中大叫,呼显祖姓名云:"阿那终破你国。"是时茹茹主阿那在塞北强盛,显祖尤忌之,所以每岁讨击,后亡齐者遂属阿那肱云。虽作"肱"字,世人皆称为""音,斯固"亡秦者胡",盖悬定于窈冥也。
韩凤,字长鸾,昌黎人也。父永兴,青州刺史。凤少而聪察,有膂力,善骑射。稍迁都督,后主居东宫,年幼稚,世祖简都督二十人送令侍□,凤在其数。后主亲就□中牵凤手曰:"都督看儿来。"因此被识,数唤共戏。
后主即位,累迁侍中、领军,总知内省机密。祖珽曾与凤于后主前论事。珽语凤云:"强弓长矛无容相谢,军国谋算,何由得争。"凤答曰:"各出意见,岂在文武优劣。"封昌黎郡王。男宝仁尚公主,[一一]在晋阳赐第一区,其公主生男昌满月,驾幸凤宅,宴会尽日。军国要密。无不经手,与高阿那肱、穆提婆共处衡轴,号曰三贵,损国害政,日月滋甚。寿阳陷没,凤与穆提婆闻告败,握槊不辍,曰:"他家物,从他去。"后帝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戍,曰:"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国子,更可怜人生如寄,唯当行乐,何因愁为?"君臣应和若此。其弟万岁,及二子宝行、宝信并开府仪同。宝信尚公主,驾复幸其宅,亲戚咸蒙官赏。
凤母鲜于,段孝言之从母子姊也,为此偏相参附,奏遣监造晋阳宫。陈德信驰驿检行,见孝言役官夫匠自营宅,即语云:"仆射为至尊起台殿未讫,何容先自营造?"凤及穆提婆亦遣孝言分工匠为己造宅,德信还具奏闻。及幸晋阳,又以官马与他人乘骑。上因此发忿,与提婆并除名,亦不露其罪。仍毁其宅,公主离婚。复被遣向邺吏部门参。及后主晋阳走还,被□入内,寻诏复爵。从后主走度河,到青州,并为周军所获。
凤于权要之中,尤嫉人士,崔季舒等□酷,皆凤所为。每朝士谘事,莫敢仰视,动致呵叱,辄詈云:"狗汉大不可耐,唯须杀□。"若见武职,虽□养末品亦容下之。仕隋,位终于陇州刺史。
韩宝业、卢勒叉、齐绍,并高祖旧左右,[一二]唯门阉驱使,不被恩遇。历天保、皇建之朝,亦不至宠幸,但渐有职任。宝业至长秋卿,勒叉等或为中常侍。世祖时有曹文摽、邓长颙辈,亦有至仪同食干者,唯长颙武平中任参宰相,干预朝权。后宝业、勒叉、齐绍、子征并封王,不过侵暴。于后主之朝,有陈德信等数十人,并肆其奸佞,败政虐人,古今未有。多授开府,罕止仪同,亦有加光禄大夫,金章紫绶者。多带侍中、中常侍,[一三]此二职乃数十人,又皆封王、开府。恒出入门禁,往来园苑,趋侍左右,通宵累日。承候颜色,竞进谄谀,莫不发言动意,多会深旨。一戏之赏,动踰巨万,丘山之积,贪吝无厌。犹以波斯狗为仪同、郡君,分其干禄。神兽门外有朝贵憩息之所,时人号为解卸厅。诸阉或在内多日,暂放归休,所乘之马牵至神兽门阶,然后升骑,飞鞭竞走,数十为□,马尘必坌。诸朝贵爰至唐、赵、韩、骆皆隐听趋避,不敢为言。
高祖时有苍头陈山提、盖丰乐、刘桃枝等数十人,俱驱驰便僻,颇蒙恩遇。天保、大宁之朝,渐以贵盛,至武平时皆以开府、封王,其不及武平者则追赠王爵。
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为王,[一四]尤为亲要。洪珍侮弄权势,鬻狱卖官。又有史丑多之徒胡小儿等数十,[一五]咸能舞工歌,亦至仪同开府、封王。诸宦者犹以宫掖驱驰,便烦左右,渐因昵狎,以至大官。苍头始自家人,情寄深密,及于后主,则是先朝旧人,以勤旧之劳,致此叨窃。至于胡小儿等眼鼻深崄,一无可用,非理爱好,排突朝贵,尤为人士之所疾恶。其以音乐至大官者:沈过儿官至开府仪同,王长通年十四五,便假节通州刺史。
时又有开府薛荣宗,常自云能使鬼。及周兵之逼,言于后主曰:"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在前去。"帝信之。经古□,荣宗谓舍人元行恭是谁□,行恭戏之曰:"林宗□。"复问林宗是谁,行恭曰:"郭元贞父。"荣宗前奏曰:"臣向见郭林宗从□出,□大帽,吉莫靴,插马鞭,问臣『我阿贞来不』。"是时□妄多皆类此。
赞曰:危亡之祚,昏乱之朝,小人道长,君子道消。
校勘记
[一] 北齐书卷五十 按此卷前有序,后有赞,称齐帝庙号。钱氏孝异卷三一认为是北齐书原文。但诸传内容基本上不出北史所有,且较北史简略,两相比较,删节痕迹显著,并有删节不当之处。但其中也有溢出北史的字句,其序与北史恩幸传序出入较多,赞则北史所无。疑此卷仍出自高氏小史之类史钞。这种史钞基本上以北史卷九二恩幸传中相关诸传为主,改帝号为庙号,而加上北齐书序赞,插入北齐书的个别字句,并非直录北齐书原文。
[二] 范阳涿人 诸本"涿"下衍"郡"字,今据北史卷九二郭秀传删。
[三] 其年十二月 北史卷九二和士开传无"其年十二月"五字。按北史上文载天统四年士开历官,此传略去,忽标"其年",不知道究是哪一年。此五字疑是摘自北齐书,□忘去前文删节。
[四] 其年七月二十五日旦 北史卷九二无此句。按此承上文武平元年,"其年"自即指武平元年,但士开被杀实在武平二年七月,见卷八后主纪补、卷一二琅邪王俨传补。这又是据北齐书插入此句,忘□前文没有记武平二年北齐书原文当有,致有此误。
[五] 又□其弟士休入内省参典机密 诸本"休"作"伾",北史卷九二作"休"。按和士休,见本书卷八后主纪补武平四年三月,北史卷五五冯子琮传。本书卷四○冯子琮传补作"休",乃双名单称。"伾"字讹,今据北史改。
[六] 诏赠士开假黄钺十州诸军事左丞相太宰如故 北史卷九二作"诏赠士开假黄钺右丞相太宰司徒公录尚书事。"按左丞相、太宰都不是士开原官,怎么能说"如故","如故"上当有"录尚书事""王"等原来官爵。这一条当是据北齐书所记赠官删节而误。
[七] 那肱为库典 北史卷九二高阿那肱传"典"作"直"。按"库直"或"库真"屡见史籍,疑"典"字讹。
[八] 一把子贼马上刺取掷□汾河中 三朝本、百衲本"掷□"讹作"郎者",南、北、殿三字依北史卷九二高阿那肱传单作"掷",无"□"字,汲、局二本"掷□"作"一掷"。按通鉴卷一七二五三五八页、御览卷三二三一四八七页引三国典略都作"掷□",三朝本、百衲本"郎者"乃形近而讹。今据改。
[九] 帝以淑妃奔高梁关开府奚长谏曰 三朝本、百衲本作"帝以淑妃奔高梁应闲府奚长谏曰"。南本以下各本及北史卷九二"高梁"下无"关"字,"奚长"下有"乐"字。按通鉴卷一七二五三五九页"高梁关"作"高梁桥",御览卷三二三一四八七页引三国典略作"高梁关",三朝本、百衲本"应闲"乃"关开"二字形近而讹。据通鉴,"奚长"下亦无"乐"字,乃双名单称,并非脱文。今据御览、通鉴改正三朝本讹文。
[一○] 及周将军尉迟迥至关 按周书卷六武帝纪、卷二一尉迟迥传补都没有说尉迟迥参加这次战争,武帝纪建德六年五七七正月称"齐主走青州,遣大将军尉迟勤率二千骑追之。""迥"乃"勤"之误。
[一一] 男宝仁尚公主 北史卷九二韩凤传"宝仁"作"宝行"。按下文云:"二子,宝行、宝信"疑北史是。
[一二] 韩宝业卢勒叉齐绍并高祖旧左右 北史卷九二"韩宝业"上有"宦者"二字,"齐绍"下有"秦子征"三字。按自韩宝业以下诸人都是"宦者",应当标明。下文说"宝业、勒叉、齐绍、子征并封王。"此处不举秦子征,下文忽有没有姓的子征,甚为突然,显是删节不当。
[一三] 多带侍中中常侍 北史卷九二"带"下有"甲"字。按隋书卷二七百官志中称后齐有"中侍中省",官有"中侍中、中常侍、中给事中",都是宦官充当。北史"甲"乃"中"之讹,此传"带"下脱"中"字。
[一四] 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为王 按北史卷九二这句上面有"武平时有胡小儿"云云七十余字,知何海是胡人。本书卷四四张景仁传、张雕传并见胡人何洪珍,可证。此传删去上文,直承□述苍头一段,就像何海父子也是苍头,显见删节失当。
[一五] 又有史丑多之徒胡小儿等数十 按北史上文已标明"胡小儿",所以这里只说"其何朱弱、史丑多之徒十数人",无须再说明其为"胡小儿。"此传删去上文,□在这里标上"胡小儿"名目,就把上面何海父子纳入苍头一类中了。删节移易的痕迹甚显,其非北齐书原文更无可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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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齐书 列传卷五十译文
齐代末年恩幸宠爱太过分了,大概从有文字记载以来还不曾有过。心肠比锥子和钢刀还要锐利,却占据国家的重要位置;智力昏沉得分不清五谷,却执掌着国家的中枢。受过宫刑的宦官、奴仆、西域的胡人…详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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